时间是谎言

咖啡店的一间包厢里，十几个中年人正在叙旧。
他们十九年前是高中同学，
聚集在这里，一个狭小空间，重温逝去的岁月。
到了这个年龄，他们都需要这种仪式。

但彼此的寒暄不时中断，
摸不清对方的好恶，也提防着触及失礼的话题。
玩笑的风格每一次都很相似。

没有一次机会谈到文学，也没有谁讨论中美汇率之战。
混得好的几个同学扎堆在一起，他们的家属彼此也能快速熟悉。
他们谈论着购物的快乐，主宰着包厢里的气氛。
其他人几乎无力摆脱这支主旋律，回到过去已经不可能。

谁也没注意其中一人坐姿反复变化，
那人的身体已经预示着他要提前离去，
终于，在一次较长的停顿中，那人的舌尖滚动一句谎言，
他摆脱了坐立不安的处境。
走出咖啡店，重新融入街道上的人群，
感到安全、新生。桂花的香味趁机瞄准他。